8年烧完1087亿！欧洲电池一场注定失败的“自主梦”！

导读

在2025年3月12日这个春意盎然的日子，中国正沉浸在植树节的绿色氛围与新能源行业蓬勃发展的喜讯中，然而在遥远的北欧，一则震撼消息打破了产业界的宁静。瑞典电池制造商Northvolt，这家曾被寄予厚望、视作“欧洲电池未来”的独角兽企业，无奈地向斯德哥尔摩地方法院提交了破产申请。

回溯其8年的发展历程，累计融资超150余亿美元(约1087亿人民币)，如此庞大的资金投入，最终却难挽颓势，因资金链断裂、产能不足、订单流失而轰然倒塌。这一事件绝非简单的电池企业破产个案，而是大时代背景下欧洲工业能力与政治意图错配的集中体现，更是欧洲工业界在转型过程中深陷三大困境的警示样本。

一、燃油车 “舒适区” 难以割舍：转型决心的缺失

欧洲，作为全球燃油车的发源地，凭借深厚的历史底蕴与技术积累，在传统汽车领域长期占据主导地位。德国的BBA(奔驰、宝马、奥迪)更是以卓越的品质与豪华的形象，在全球汽车市场树立起难以企及的标杆，远远领先于日本、韩国、美国等竞争对手。整个欧洲汽车工业构建起从A00到D级车的完整技术、配置、价格区隔体系，形成了庞大且稳定的产业链与利益格局。

尽管欧盟曾高调宣布要在2035年禁售燃油车，试图以强硬政策应对环保压力，展现其在新能源转型道路上的决心。然而，这一政策在实际执行层面却暴露出诸多问题，更像是一种政治表态，而非全产业链的实质性变革。以宝马汽车为例，虽在新能源领域有所布局，推出了宝马i8、i3等车型，但这些车型在技术参数与实用性方面均不尽如人意，更像是一种宣传姿态，缺乏真正的市场竞争力。大众的MEB平台同样如此，宣传声势浩大，实际推出的车型数量却寥寥无几。

深入探究，欧洲车企的核心利润依然深度依赖燃油车。以大众集团为例，2024年因燃油车销量下滑而拒绝继续注资Northvolt，这一决策直接加速了Northvolt 的资金链断裂，成为压垮企业的重要因素。政策层面的矛盾同样突出，德国等国家在2023年终止电动车补贴，叠加充电基础设施建设滞后、低价电动车稀缺等问题，导致欧洲电动车销量在2024年下降5.9%。一位接近欧盟能源政策的人士一针见血地指出：“各国政府既想通过新能源口号塑造环保形象，又不愿割舍燃油车带来的税收和就业，这种骑墙态度让产业链上下游陷入迷茫。”

反观中国，在新能源转型道路上展现出破釜沉舟的决心。从政策制定到资本投入，全面押注新能源产业。比亚迪、宁德时代等企业通过高强度的技术研发与规模化生产，迅速崛起，占据全球67%的电池市场份额。而欧洲车企的“双轨制”策略，在试图兼顾燃油车与电动车发展的同时，却因精力分散、资源分配不均，最终在Northvolt的破产中显露出致命短板。

二、技术能力断层：大规模量产电池的困境

动力电池的制造，绝非简单的技术拼凑与设备堆砌，而是一项涉及电化学原理与极限制造工艺的复杂工程。早在2018年，笔者便在国内多次强调：“但凡认为买个电池配方，买条锂电生产线，就可以轻松进入动力电池领域的企业，最终都难逃破产命运。”时隔七年，这一判断在Northvolt的身上得到了印证。

Northvolt为标榜“欧洲自主”，将工厂设立在北极圈附近的一座偏远小镇 Skellefteå。这一决策从一开始就埋下了失败的种子。偏远的地理位置导致人才流失严重，工人生物钟紊乱，工作状态与效率难以保障。其核心设备虽依赖中国供应，却拒绝在中国完成测试，最终因生产线频繁瘫痪，产能仅达目标的0.5%。一位曾参与设备调试的中国工程师透露：“他们的工人甚至将干燥房的杂物塞进电池化成设备的静置格子里，导致物流线报错，却反咬一口中国设备有问题。这种管理混乱在成熟企业中几乎不可能发生。”

Northvolt的失败，本质上是欧美产业界对电化学技术缺乏敬畏之心。其两位创始人出身特斯拉供应链管理岗位，缺乏电化学研发经验，对动力电池制造的复杂性认识不足。反观中国动力电池界，比亚迪创始人王传福、宁德时代创始人曾毓群、亿纬锂能创始人刘金成等，都是深耕锂电领域超二十年的行业专家。这种技术基因的差异，直接导致Northvolt在工艺设计、设备调试等关键环节频频失误。

此外，Northvolt忽视规模化生产的复杂性。宁德时代曾毓群曾指出，欧洲厂商在扩大产能时 “所有错误都集中爆发”，如设备利用率低、可靠性差、安全隐患频发等。Northvolt在首座工厂尚未彻底跑通、未达到设计产能的情况下，便激进地规划多座超级工厂，这种不顾现实基础的扩张策略，无疑是雪上加霜。2024年，Northvolt工厂因粉尘爆炸事故导致人员伤亡，据知情人透露，竟然是直接用家用吸尘器吸取电池材料粉尘，事后还试图甩锅给供应商，进一步暴露了其在技术管理上的漏洞百出。

三、供应链傲慢：对中国配套企业的矛盾心态

欧洲在试图摆脱对中国供应链依赖的过程中，表现出一种矛盾而复杂的心态：既离不开中国的技术与经验支持，又试图实现 “去中国化”。Northvolt从设备、厂房建设到技术培训，均深度依赖中国企业，但其管理层对中国经验却缺乏基本的尊重。例如，在电芯测试流程中，刻意避开中国标准，导致产品质量不达标，最终订单被宝马取消。

欧盟政策的走向进一步加剧了这种割裂局面。近期推出的 “电池原材料本地化” 法案，要求提高电池组件的 “含欧量”，并立法强化回收责任。这种保护主义政策看似旨在维护产业链安全，实则抬高了本土生产成本，使欧洲电池企业在全球市场竞争中进一步拉大了与中韩企业的差距。当Northvolt破产时，宁德时代、远景动力等中国企业已在欧洲建厂投产，凭借成熟的技术与成本优势，迅速填补市场空白，欧洲的 “自主梦” 最终沦为为中国企业拓展欧洲市场的契机。

一位曾为Northvolt驻厂服务的中国锂电设备供应商一线工程师回忆道：“他们的采购团队甚至分不清氢气与氦气的区别，为了省钱试图用氢气检漏，却浑然不知氢气这种易燃易爆气体的基本属性，这种专业素养令人震惊。” 这种技术管理的断层，折射出欧洲制造业空心化的深层危机。

四、教训与启示

Northvolt的破产，为欧洲乃至全球的新能源产业敲响了警钟，其教训深刻且具有普遍性。

(一)产业转型需打破利益枷锁

欧洲若不能真正重构燃油车时代的利益分配格局，摆脱对传统燃油车产业的路径依赖，任何新能源战略都将流于空谈。只有从根本上打破既得利益集团的束缚，才能为新能源产业的全面发展扫清障碍，释放市场活力。

(二)技术能力无法速成

锂电量产是一项系统性工程，需要长期的资金投入、人才储备与经验积累。它不是通过简单的并购或挖角就能实现跨越的。企业必须脚踏实地，从基础研发做起，逐步攻克工艺设计、设备调试等关键环节的难题，才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站稳脚跟。

(三)全球化不可逆，合作胜于对抗

在全球化时代，各国产业相互依存，任何一个地区试图闭门造车、实现完全的产业自主，都将面临巨大的挑战与风险。对中国供应链的 “既要利用又要排斥” 态度，只会加速本土企业的衰落。唯有秉持开放合作的心态，尊重市场规律，才能真正赢得未来。

最后

据可靠消息，有国内热衷于秃鹫收购的企业正在积极接触Northvolt，希望将其收购作为在欧洲的生产基地。在此，笔者再三提醒：动力电池的电化学本质与极限制造本质，决定了它离不开众多现场工程师的智慧与努力。尊重现场工程师的专业价值，将让企业家与投资家在产业布局中少犯错误，避免重蹈Northvolt的覆辙。

(本文作者顾国洪，中国汽车工程学会汽车经济发展分会副主任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