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港股研究社
2025-09-18 10:45:02
(原标题:百奥赛图沈月雷:从5000万动物房,到千亿创新药“宇宙征程”)
2025年8月底,在北京大兴的百奥赛图办公室里,沈月雷的表情和三年前百奥赛图上市酒会时的晚宴上没什么不同:低调、腼腆,擅长倾听而不是主动开启话题。$百奥赛图-B(HK|02315)$
幸好,关于百奥赛图的最新话题,足以让人兴奋:在刚刚发布的2025年中报里,这家在波士顿建立、成立17年、以人源化小鼠平台为创新点的公司,在研发投入增加29%的情况下,持续实现盈利。而74.4%的毛利率,在2025年上半年明显好转的上市生物制药公司里,超过均值30%-40%毛利率的CRO公司;也超过均值50%-60%的平台型公司。
这意味着,11年前,沈月雷孤注一掷,将融资的6000万元中5000万拿来建立动物房时,他思索的“小鼠模型加抗体平台”的商业模式,逐渐落地,走出了CRO低利润竞争的红海;开始走入创新型平台公司的护城河中。
再内向、低调的创业者,谈及脑海中的图景终于被事实证明时,不兴奋反倒显得虚伪。尤其是对一位刚出纽约大学医学院实验室,没有任何工作经历就创业的沈月雷,百奥赛图的成功就是他职业生涯的成功;反之,如果失败,或许将成为人生中最沉重的一课。
回忆起十年多前,那场当时看来被其他高管反对的、像押注一样的转型,沈月雷再谈及,即便如今口气再兴奋轻松,也让人难以忽略一些细节:5000元一平米的动物房、建成后一年半饲养动物只有成本尚未看到回报、抗体人源化小鼠的研究团队不知何时成功……这些挑战的累积,造就了百奥赛图今天的战略厚度,也有潜力成为商学院研究的典型案例。
谁也没有预料到是,2015年,中国那场改变整个生物制药产业的药政改革开启,中国创新药迅速进入繁花似锦的阶段,也进入世界生物制药的叙事中——越来越多的中国药企接触“临床前验证”这一环节。
百奥赛图批量化的靶点人源化小鼠模型中,PD-1只是最具标志性的靶点之一。伴随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的兴起,这些小鼠模型进入了中国创新药企最核心的临床前验证环节。从2013年左右开始,国内一众做PD-1药物的创新药企,大部分都和百奥赛图有业务合作,包括国内首个获批PD-1药物的公司君实生物。
一些新成立的中国创新药企发现百奥赛图这家其实已成立8年的公司,“像是突然冒出来的公司”。这意味着,时代的节点,推动创新药企和创新型平台企业相遇;当免疫检查点在中国只限于PD-1的时候,沈月雷意识到必须出海。随后,国外MNC也出现在了合作名单上,以至于现在公司70%收入都是来自海外药企……
回望过去,那场和创新有关的、带有冒险和幸运的转型,打好了百奥赛图此后商业化叙事的框架。而过去十年,站上世界舞台的中国创新药企们,已成为国际合作中不可忽视的存在,每一个像百奥赛图一样的中国biotech,都融入到了创新药这一超越国界的星辰大海里。
建立最大的“小鼠货架”和抗体平台
2013年,百奥赛图在美国波士顿、中国北京已分别成立5年和4年。这一年,沈月雷时常夜不能寐。
当时,这是一家以基因编辑小鼠业务为主的定制型服务公司,“根据客户的需求,把老鼠做出来,然后运输给客户。我们自己以轻资产模式运行,可进可退。”
一开始,国内没有太多基因编辑人才,小鼠业务正是好做的时候,沈月雷的公司还有利可图。渐渐地,光是北京就出现了好几家基因编辑小鼠公司,公司能分到的利润越来越低,“海水正在变红”。沈月雷开始着急。
他之前的经历并不复杂,甚至过于简单:毕业于武汉大学,之后赴美求学,在波士顿创立公司,最终回国创业。在做博士后时,他长期研究基因敲除小鼠,做过很多自身免疫病和肿瘤的模型研究。当时创业只是简单的想了一下,“没想到我们做的模型能帮企业做药物研究还能赚钱”。
而2013年是沈月雷第一次,开始对公司发展进行战略上的思考。
这是改写药物历史的大靶点PD-1开始在临床上被验证的阶段,全世界的大药企都在跟进,包括刚刚起步的中国创新药。
沈月雷做出了两个极度冒险的重要的决定:
一方面,改变商业模式,从稳妥的、总是有现金流的服务领域到卖小鼠模型产品;另一方面,花重金打造全人抗体RenMice平台,主动搭建产品平台货架,让客户直接挑选所需的抗体产品。
就像一个只要做服务项目就有收入和利润的上下游公司,一下子转变为“高级工厂”——不仅要主动为客户提供各式小鼠模型,还要提供对应的抗体分子。
沈月雷将这场改变,比喻为“从手抄书到用激光打印机”的变革。
梦想很符合逻辑:如此,平台“又有模型又有抗体”,客户可以便利地挑选想要验证的靶点和抗体,不必再自己根据文献艰难地立项和建模,多付出四五年的时间成本。
但为此百奥赛图需要自建动物房,不再是定制型的轻资产模式,而是要为打造“产品货架”付出实实在在的实体成本。“(老鼠)不管有没有卖掉都要养着,不是说放在库房里就完了,需要恒温、恒湿和过滤系统,成本非常高。”
沈月雷坦承,2015年融资的6000万人民币,大部分都投入到了建动物房里,“阻力非常大”,但他仍然坚持使用与国际接轨的更高的微生物标准。
当时,百奥赛图只有七八十个员工,最艰难的时候,“有一个月差点发不出来工资”。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企业家,遇到这种情况也很难云淡风轻。沈月雷也不断给自己鼓劲,“如果我们不做这个转型,继续纯粹的服务的形式,就不会有后面的机会了。”“虽然轻资产模式能够赚眼前的一些钱,但是以牺牲未来为代价的。”
这种模式的转变,不仅需要重金投入,还需要投入很高的研发成本:主动建立模型和抗体平台,需要自行预测热门靶点模型、为上千种靶点打造抗体,“相当于去预测未来的医药发展是什么方向”。
这次转型,被沈月雷称作是他的创业历程中最冒险,但事后回想是最正确的决定。
为此,沈月雷还在2013年决定做抗体人源化老鼠,不再像以前一样只改造小鼠的几千个碱基对,而是将小鼠抗体基因转换成人的基因,使之更接近人类的抗体产生,需要改造的是一只小鼠里的上百万个碱基对。
公司组建专项研发团队开始为此研究,“整个公司都要为这个项目让路”。2020年,百奥赛图历时6年,成功研发出抗体人源化小鼠。这一年,百奥赛图正式“千鼠万抗”计划,即根据1000多个靶点,做出上千种不同的靶点敲除RenMice模型,而后这些小鼠总计可以产生上千万个抗体。
抗体组合的行业技术底座
沈月雷将心中转型是否成功的标准,是“有没有让产业界的效率变高”。
在比中国创新药早发展20年的海外,MNC对抗体的需求更加强烈,出海势在必行—— TOP10的跨国药企逐渐成为百奥赛图的客户,海外业务收入逐渐占70%以上。
2022年,百奥赛图进入另一个发展期——登陆港交所,从此接受二级市场这一充满理性和非理性博弈的挑战。在从二级市场的角度看去,平台创新型公司,和biotech的估值模式还不太一样。传统Biotech可以多年凭借融资存活,没有上市产品,而仍依靠巨大的未来市场预期,或是一笔偶得的BD(商务拓展)交易得到极高的估值;
而百奥赛图作为一家CRO起家的公司,虽然从天使轮到后来的融资都较为顺利,业务收入增长迅速,逐渐建立了技术护城河,但在投资人眼中“故事有点难以理解,不如有明星创新药的公司‘性感’,市值因此被低估”。
面对不断追逐热点概念的二级市场,沈月雷坚持更为朴素的逻辑,“如果一家公司未来几年能够保持稳健发展和确定性的增长,这难道不是对投资人最好的回报吗”。
他内心的“确定性”来自于思索生物制药界的“集体不确定”。
在过去二十年,“低垂的果实”已被悉数摘光,大家同处于“下一个大药”从何处来的焦虑中。但沈月雷却感觉到,生物制药的研发逻辑其实和以前不同了。他印象深刻的是,康方PD-1 与 VEGF 双抗刚出现时不被看好,但现在已被验证是成功的组合。
在他看来,“康方的故事,像开启民智一样,药物研发不再是单靶点,而是立体化、全方位的。”在这种新的叙事中,生物制药研发又有了另一个想象空间:“很多新的组合和靶点关系还未被发现。你可能以为一个基因和某种疾病相关,但实际上它和另一种疾病关系更大,这只有通过实验才能揭示。”
虽然各类热门赛道不断的“卷”起来,他依然表现出了乐观:“抗体的组合和靶点关系的不断组合,更需要‘千鼠万抗’这样的平台来验证这些设想。”
在这种思维下,以IT界作比,沈月雷不想做抗体界的“富士康”,只进行组装和代工,而是要做 “台积电”,为医药界的“苹果公司”们提供最底层的芯片技术服务,成为行业的底座。
虽然百奥赛图建立了较为完备的靶点模型和抗体平台,有去验证的能力和工艺,研发人员看到非常好的抗体难免会心动,想自己下场。一度,百奥赛图曾经试图进入临床领域,但很快发现,公司还是在临床前阶段的上游领域更具优势,决定不去做临床的验证。
沈月雷解释了其后的逻辑:“把强项发挥到极致,在产业链中和其他各个环节的公司建立密切合作,就像做芯片的公司不会下场去做产品设计,我们用有竞争力的模型、好的抗体和药物公司合作,在专业分工合作下,才能做出最好的药来。”
即便“临床前”这一领域在整个生物制药全链条上只是极小的一段,如果当技术壁垒建立,依然可以挖掘出星辰大海。
在百奥赛图发布的2025年中期业绩公告中,“2025年上半年营收约6.21亿元,同比增长51.5 %,净利润约4800万元,较上年同期扭亏为盈”的成绩单,给市场传递出可预测、又充满潜力的信号。
面对CEO们最担心的现金流,沈月雷松了一口气:虽然研发投入增长了近30%,但资金面上公司压力并不大,“公司实现了持续盈利,经营现金流也全面转正。”
身负“宇宙重任”的小鼠
长期在中美两地发展业务,沈月雷感觉到中国创新药公司和美国的差距越来越小,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中国biotech在某些方面开始反超。
过去,最大的差距是在临床阶段,尤其是三期临床,美国无论是项目数量还是资金支持都远多于中国。而十年前中国还在“fast follow”。但今天中国的研发效率极高,一个公司从成立到递交 IND,往往只需要两三年,而美国企业花了四五年时间,还停留在临床前。
这种效率差距正在改变全球格局。
这种改变,让他相信未来全球大部分的创新药管线会源自中国:“一是世界已经是‘平的’,知识几乎同步共享;二是中国有极其完善的产业链和强大的制造能力,可以把科研设想迅速变成可操作的分子工具。”
而这是过去十几年产业发展的成果,惠及整个生态链。
让沈月雷改变思维的、以PD-1/VEGF为代表的双抗,打开了人们对于抗体药物研发的想象。中国本土药企康方生物,凭借一款PD-1/VEGF双抗在三期头对头试验中打败默沙东,如今站上千亿港币市值。
正是这种生物制药界优秀企业带来的产业想象力,才能撬动创新药领域不断从厮杀的红海内卷中,看到一个个蓝海。未来,多个靶点和抗体结合的多抗药物,迫切需要初步的验证,才能进行到下一步的临床阶段。
而百奥赛图的位置,就是在“验证”这个节点。
“在药物科学的宇宙里,无论你是想去火星,还是想去月球,造飞船的最好的零件,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支持企业们踏上征服宇宙的征程。”
这是其后至少未来十年,沈月雷想象中的百奥赛图在生物制药发展史上的定位。
来源:深蓝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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