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联合国贸发会议司长：中国是全球服务贸易的重要参与者

南方财经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舒晓婷

9月10日至14日， 2025年中国国际服务贸易交易会在北京首钢园区举办。在全球服务贸易包容发展圆桌会上，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UNCTAD）国际贸易与商品司司长德拉莫拉（Luz Maria de La Mora）围绕服务贸易促进包容发展发表主题演讲。在论坛现场，德拉莫拉就中国在推动全球服务贸易包容性发展方面的角色等话题，接受了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专访。

德拉莫拉：由于当前面临的不确定性因素，我们已经看到国际贸易尤其是货物贸易出现放缓态势。单方面限制措施、征收关税以及由此带来的不确定性，并不会创造一个全新、良好的商业环境。这也是为何企业在涉及贸易和投资决策时表现得更加谨慎，进而一定程度导致国际贸易出现放缓。

《21世纪》：你曾提到，美国的“对等关税”政策给全球贸易带来不确定性，发展中国家可能受到更严重的冲击。在此背景下，最不发达国家如何增强贸易韧性并实现出口多元化？

德拉莫拉：美国的“对等关税”带来不确定性，改变了“游戏规则”，相关影响对于脆弱经济体更加明显。我认为，这些经济体需要思考如何向投资者和企业界提供确定性，同时努力丰富自身的出口市场、拓展出口渠道。这需要时间，并非一蹴而就、一夜之间得以实现。但或许现在正是拓展多元化市场和品类的时候，也是尝试促进区域市场一体化的时候。这些努力将为商业发展创造更多机会。更加重要的是，需要制定能为企业提供明确指引的规则。

《21世纪》：在当前全球形势下，应如何增强多边贸易体系的包容性和有效性，使其更好地服务于所有成员，尤其是发展中国家的需求？

德拉莫拉：我认为需要坚定地支持多边主义。我们不能将多边规则视为理所当然的存在。这些规则并非仅仅因为曾经存在就会一直存在。我们需要各国以及政府、商界等各攸关方共同遵守多边贸易规则。这意味着，我们不能认为只要做出了承诺就能为所欲为。我们需要尊重规则，同时确保其他国家也遵守规则。尊重规则对所有人都是有益的。

贸易寻求互利共赢。在我看来，加强和致力于多边主义，是确保国际贸易持续造福所有人的最佳方式。

《21世纪》：你认为在推动包容性服务贸易发展方面，南南合作能扮演怎样的角色？

德拉莫拉：南南贸易对于许多发展中国家而言确实是可行的选项。因为这些国家的市场规模相近，企业之间交流密切。不过，相关合作还需要发展中国家的政府来推动。比如，完善交通设施、电信基础设施，制定有利于贸易的相关法规。

在我看来，发展中国家在服务贸易领域具有巨大潜力。虽然发展中国家的经济水平较发达国家存在差距，但其拥有年轻化的就业群体、有活力的中小企业以及创新能力。这些因素有助于推动南南合作与服务贸易。

《21世纪》：中国是全球服务贸易第二大国。请问，你如何看待中国在推动全球服务贸易包容性发展方面的角色与潜力？

德拉莫拉：服务贸易增长速度非常快。去年，全球贸易额增长3.7%，服务贸易增长率达9%，商品贸易增长2%。在发展中国家中，中国是非常重要的参与者，中国、印度等国家在服务贸易方面表现突出。中国持续创新和发展企业，推动服务贸易、数字化配送服务以及知识密集型服务等领域的发展。

可以说，中国在以服务贸易为抓手促进经济增长方面，提供了良好示范。与此同时，中国也可以成为发展中国家之间以及国际贸易体系中的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推动更多贸易活动的开展。相关合作势在必行，因为服务贸易是未来的发展方向。

《21世纪》：你如何看待服贸会在促进全球贸易发展、助力可持续发展目标方面的作用？

德拉莫拉：我认为服贸会为企业汇聚一堂提供了良好平台，也有利于公共部门与学术界共同参与探讨服务贸易的现状。我们发现，在收集与服务贸易相关的数据方面仍有提升空间。更加完善的数据，为制定更加有效的政策、开发更加高效的系统夯实基础。以服贸会为契机，与会嘉宾相聚于此，为信息交流、加深合作、挖掘数字经济潜力等提供更多可能。

我想强调，服务贸易是促进经济发展与繁荣、实现包容性增长、创造高薪就业机会的重要引擎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