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燕和华熙生物：事业为心还是逐利为本？丨正经深度

文丨吕行 编辑丨杜海

来源丨正经社（ID：zhengjingshe）

（本文约为2800字）

【正经社“医药新动力”观察之15】

近几年，作为董事长的赵燕和她的华熙生物总是充满着争议。

比如，2022年爆出的“强制低价回购员工股票”事件，尽管外界很难准确判断真相，但依然有舆论评价这一事件“过于逐利、缺乏温情”。

2023年，由于营收、利润双双较大幅度下滑，外界对华熙生物的经营、管理提出了全面质疑。

2024年，华熙生物的经营业绩依然未能改善，反而是更大幅度的下降。同年，更有前员工指责曾经在华熙生物遭遇了职场霸凌，双方还因此形成了“罗生门式”的对质。

2025年开年不久，似乎所有的争议与矛盾终是全面“爆发”，以至于赵燕认为必须“刮骨疗毒”了。

然而，就正经社分析师所观察，这场由赵燕主导的“疗毒”，似乎依然充满着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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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赌的赵燕

舆论中的赵燕经常被评价为敢想敢做、极有魄力，这当然是站在了成功者的角度来说。

然而，换个角度看，这或许也意味着“敢赌”，而舆论中也确实有着类似的评价。

事实上，根据媒体曾经的报道，赵燕最初在大学教书，这显然是一个颇受尊敬的职业，也是很多人心目中的理想事业。然而，赵燕并不满足于此，而是心怀淘金梦辞职奔赴了海南。这何尝不是一种对于人生的“赌博”。

此后的赵燕倒腾过冰箱，折腾过服装厂，而“无心插柳”般闯入的房地产行业，让她真正赌赢了人生。

彼时赵燕的服装厂虽然遭遇了危机，却恰逢那个轰轰烈烈的房地产开发大时代，于是她事先所购置的地皮和房产，出乎预料地助其暴富。在事后接受媒体的采访中，她谈及此时也坦言：“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财富自由了。”

于是赵燕正式入局房地产行业。

此后在北京房地产市场摸爬滚打的赵燕，依然延续着敢赌敢干的行事风格。楼面地价比周边贵两倍的项目，没人敢接她敢接，并且最终还赚钱了；竞争激烈、条件苛刻，要提前缴纳200万元订金，且一旦审批出现问题订金不退的项目，她敢以6000万元的订金脱颖而出且独家签约。

同样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赵燕接触到了当时已经经营困难的山东福瑞达生物化工有限公司，其生产的就是透明质酸，即俗称的玻尿酸。

根据《每日经济新闻》曾经的报道，这家公司是由山东生物药物研究院的科研人员集资成立，已先后投入了800多万元，却一直处于亏损之中。至赵燕接触的时候，公司的净资产也只剩下了300万元左右。

有消息称，曾经有投资人准备按总投资的8折收购，而赵燕却是以总投资1.5倍的溢价，拿下了50%股权。

这在外界看来，是又一次赵燕的“敢赌敢干”，毕竟当时绝大多数中国人甚至都没听说过玻尿酸，那还是一个不知道前景如何的产业。

而赵燕获得股权后，于2003年又投了2亿多元扩大产能。至2007年，将之带至了当时全球最大的透明质酸研发生产企业的段位。

2008年，公司在港股上市，不过后来，又因为港股所获融资有限、公司定位等因素，于2017年退市港股。

从赵燕接手开始，公司还经历了一系列的更名和股权变更，2019年终以华熙生物的名称在科创板上市。

此后，华熙生物经历了数年的高速增长，三四年间的营收翻了近4倍。

赵燕也由此摘得了“玻尿酸女王”的桂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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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利VS事业

尽管赵燕对外宣称，是因为生物学的出身，才促使她创建了华熙生物，且是她众多投资中，为数不多亲力参与运营的产业，表现出了她对华熙生物的事业性追求。然而，华熙生物发展过程中的诸多表现，却又似乎与此事业初心相悖。

在外界看来，赵燕从辞职闯海南，到冰箱、服装厂，再到入局房地产，这一系列的创业轨迹，或者说“敢赌”的指向，是对于经济利益的一种追逐。

事实上，逐利本身不具任何属性，只是一种选择，只是不同的选择自然就会呈现不同的结果和评价。

对于企业经营来说，逐利是必然的选择，逐利也带来了更多的价值，包括相关的个人价值、社会价值等。正如赵燕之于华熙生物的迅速成长，本身就带动了更多的社会就业，及相当一部分人的财富增长等。

然而，若将逐利置于华熙生物当下面临的各类困境中，进一步考察的话，或许又面临着不同的争议性评价了。

比如，本文开头提到的“强制低价回收员工股票”，根据当时众多媒体的报道，赵燕控制的华熙生物间接股东的前员工举报称，赵燕在股票解禁前，强制以2亿元回收员工所持价值8.8亿元的股票。

此外，另一个华熙生物的前员工也公开爆料自己在华熙生物时曾遭遇“职场霸凌”“和被离职”。双方同样形成了“罗生门式”的对质，而根据相关报道，该事件或许也是因为双方的利益之争。

更早之前，华熙生物还与曾经的兄弟公司山东福瑞达爆发过口水战，当时有媒体曾就此评论：“商场如战场，有亲兄弟能为了争夺家产反目，曾同属一个集团旗下的企业在没有了法律意义上的关联之后怒眼相看也就不足为奇。”

值得一提的是，华熙生物在科创板上市之初，还曾因曝出的上市前突击入股、任性分红、招股书募投项目投入金额与环评文件的金额数据差异巨大等问题，被舆论质疑“圈钱”。

事实上，商海中的利益之争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但是频繁发生并都能引发舆论的高度争议，相对来说就不多见了。

凡此种种，在外界看来，难免就有了“急功近利”之嫌。

3

灵魂的拷问

再回到华熙生物本身，当下其面临的最大困境，显然就是业绩下滑严重。

数据显示，从2019年科创板上市至2022年，华熙生物的业绩始终保持快速增长，其中营收在2021年的增速最高，达到了87.93%，利润也大多都能维持20%以上的增长。

然而，从2023年开始，华熙生物的业绩严重下滑，尤其是利润陡降。其中，2023年营收下降了4.45%，归母净利润大降38.97%；2024年营收下滑11.60%，归母净利润陡降72.27%。

总市值更是由最高的近1500亿元，跌倒了目前不到250亿元，市值缩水超过80%。

这或许才是赵燕认为必须“刮骨疗毒”的更关键因素。

值得一提的是，“刮骨疗毒”是赵燕在近期华熙生物总裁办公会上发表内部讲话时所言。该讲话中还将华熙生物当下的业绩问题归因于组织管理，其宣称：“华熙生物最近两年出现了比较大的业绩调整，一部分原因是市场造成的，更大的原因是华熙生物因组织、人才没有跟上时代的变化而主动踩刹车。”同时表示，下一步的重点是打破低效官僚团队的“伪工作”，重新建立创业型组织，重新培养创业型团队精神。

事实上，更早之前赵燕就曾对媒体宣称，在接手华熙生物之初，她就对管理层交代了几个务必完成的任务，其中非常关键的一个任务就是“按照现代企业的组织架构调整企业管理”，并认为只有规范化，让企业有标准，建立流程，才能让企业的发展有迹可循。

由此来看，组织管理是在华熙生物发展之初就已经提出的问题，为什么到了当前才成为受到严重关切，甚至自我认为必须“刮骨疗毒”的问题？

联系到华熙生物2023年报中的表述：“公司高速增长遇到压力，主要源于过去业务增长过快，导致内部组织管理滞后于业务的发展速度，组织管理有待提高，运营效率有待提升。”

再进一步联系到前述的那些争议性事件，不得不令外界灵魂拷问：是否因为急功近利，掩盖了更多的问题？也就是说，公司一直在“赚大钱”，有些问题可能被看到了，但是并没有从更长远发展的角度去及时解决这些问题？

如今，华熙生物已经站在了变革的十字路口，而其自身所言的“刮骨疗毒”是否足够，或许也应该更深层次，并站在更长远的角度再思考。或许，这样的“疗毒”，还应包括对于事业初心的“疗愈”。【《正经社》出品】

CEO·首席研究员|曹甲清·责编|唐卫平·编辑|杜海·百进·编务|安安·校对|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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