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科院金融所报告：提振消费需从改善收入预期和增加存量财富“双管齐下”

中国社科院金融研究所2月25日在京举行《中国宏观金融分析》2024年第四季度报告(下称“报告”)发布会。报告认为，2025 年，中国经济应坚持稳中求进，将提振居民消费作为工作重点，改善收入预期和增加存量财富“双管齐下”。中央财政应抓住低利率窗口期积极扩张，将较多的政府部门存量财富向居民部门适度转移，推动宏观经济再平衡。

改善居民收入预期和增加存量财富

报告表示，消费需求不足是经济内循环不畅的主要堵点。从流量角度看，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尤其是财产性收入）增长放缓和收入预期下降，共同制约消费潜力释放，深层结构性原因则是居民部门收入分配失衡。从存量角度看，资产价格通过财富创造和收入预期两种渠道影响居民消费，财富积累有望带动边际消费倾向提高。

报告研究显示，收入流量和财富存量对居民消费意愿和能力的边际影响存在差异。报告对2002—2022年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流量视角）、净资产增速（存量视角）与居民人均消费支出增速（反映消费能力）、消费倾向（反映消费意愿）进行相关性分析，结果显示：其一，与居民净资产增加相比，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对消费支出的正向影响更大。这说明促进居民收入增长是提升消费能力的直接有效途径，而财富积累通过改善收入预期间接提振居民消费，边际影响相应减弱。

其二，居民消费倾向随着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长而递减，与之相反，居民净资产增加有利于带动消费倾向提高。这意味着财富效应打破了传统的边际消费倾向递减规律，使得居民追求多样化、高品质消费需求。过去以生活必需品消费为主的消费结构，正逐渐向改善型、发展型消费转变，反映出财富效应推动下的消费升级趋势。

报告建议，提振居民消费关键在于改善收入预期和增加存量财富，中央财政应抓住低利率窗口期积极扩张，将较多的政府部门存量财富向居民部门适度转移，推动宏观经济再平衡。一是深化收入分配、财富积累、民营经济等重点领域改革，在全球改革竞争中占领先机。二是财政货币政策总量积极加力，结构调整优化。显著提高名义赤字率，扩大财政支出规模并在结构上更多向中低收入群体和终端消费型企业倾斜；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应把促进物价温和回升、切实降低实际利率作为重要考量，用好用足降息降准空间。三是优化收入分配格局，其中，在再分配环节，抓住低利率窗口期增发特别国债，中央财政要在养老、托育、教育、医疗以及保障性住房等民生领域加大投入，划转更大比例的国有资本充实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健全社会保障体系，缓解中低收入群体消费的后顾之忧。四是锚定资产价格目标，及早储备并推出增量政策，修复居民部门资产负债表应以楼市和股市为抓手，进一步稳定市场预期，推升资产价格。

提振消费需分类施策

在专家研讨环节，国家信息中心经济预测部主任张宇贤表示，2025年一季度支撑我国宏观经济运行的有利因素较多，宏观经济运行将平稳开局。而且从全年看，2025年季度之间波幅将会比2024年变小，全年呈现平稳运行的特征。

针对如何提振消费，张宇贤认为，当前我国居民消费不足是“无力消费、无意消费、无法消费”共同作用的结果，因此，要提振居民消费必须分类施策。对于无力消费现象，要通过发展经济，增加居民就业和收入，调整收入分配关系来提高其消费能力。对于无意消费现象，一方面要通过提供高品质的产品和服务来满足高收入群体的需求，提高其消费意愿；另一方面对于中低收入者的预防性储蓄而带来的无意消费问题，要通过提高社会保障水平，减少居民和家庭的后顾之忧，从而促进其消费。对于无法消费现象，要通过破除体制机制障碍，取消不合理的限制性措施等来释放消费潜力，比如，进一步放松汽车限购等，这是短期内就可以见效的，而且也是受消费者欢迎的。

国家金融与发展实验室副主任张平则表示，从去年9月推出的一系列增量政策可以看出，“稳定资产价格”正式被纳入宏观政策调控目标，并成为一揽子宏观政策的关键着力点，并配套了一系列金融工具。当前，中国资产价格的波动已对实体经济产生直接影响，单纯依靠传统的货币财政政策已难以满足市场需求，必须针对资产价格稳定出台新的政策工具。

“稳定资产价格对提振内需意义重大。”张平称，人民银行明确提出“针对汇率顺周期行为进行纠偏”，通过“三个坚决”等措施稳定汇率，这是因为汇率稳定是重振内需的重要战略举措。

华创证券研究所副所长、首席宏观分析师张瑜则认为，2025年经济增速有望达到5%左右，但应更关注经济增长的结构。如果三个主要需求领域（内需、固定资产投资、消费）增速达到5%，则无需过多政策干预；但如果增速偏弱，建议更积极的政策，并对物价预测保持谨慎。目前来看，这三个领域较去年略有改善，但要实现5%的同步增长仍面临挑战，需要政策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