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故事丨SAP的变与不变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杨清清 奥兰多、北京报道

与四年前相比，五月中旬的奥兰多看似没有什么变化。

依旧是早上8点多便阳光刺灼的燥热，依旧是葱郁挺拔的棕榈树屹立在街道两旁。位于终点大道（Destination Parkway）的奥兰多希尔顿酒店附近，依旧是那个加油站和711便利店，酒店前景观湖的喷泉依旧挂着影影绰绰的半个彩虹。两只灰鸭在景观湖内平静地戏水，过往岁月似乎就在重复水波中往复如是。

也同样是在这里，同样是在与奥兰多希尔顿酒店一廊相连的橙县会议中心 （Orange County Convention Center），SAP全球蓝宝石大会（SAPPHIRE NOW）于5月16日再度开启。作为一项历史超30年的盛会，SAP蓝宝石大会每年吸引遍布全球近百个国家与地区、共计上万名专业人士的参与；而作为这家全球软件巨头每年全球最高规格、最高级别的活动，SAP也通常会在大会上宣布当年最具标志性的战略及产品动向。

看似一切如昨，但总有什么在悄然变迁。自2020年开始，受疫情因素影响，SAP蓝宝石大会开始转战线上，去年开始重回线下，但线上参会的方式予以保留。同样在2020年，SAP全球蓝宝石大会首次线上举办，中国峰会亦同步开启。今年SAP中国峰会仍在继续，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了解，峰会将于6月中旬举办。

与此同时，潮水的方向也在流转。如果说2019年SAP蓝宝石大会的主题词是体验经济，那么时针转至2023年，人工智能成为大会的核心关键词之一。在大会首日的开场演讲之初，SAP CEO 柯睿安 （Christian Klein）便发布了嵌入业务解决方案的商业AI。尽管随后SAP也发布了包括绿色账本、SAP 商业网络行业版（SAP Business Network for Industry）等全新内容，但AI在SAP内部战略的重要位置，由此可见一斑。

“AI将改变我们如何开发、部署和运行软件，因此对SAP影响重大。”在接受包括21世纪经济报道在内的媒体采访时，柯睿安指出，将AI嵌入应用解决方案的思路，也将改变SAP客户的相关业务。

SAP CEO 柯睿安 （Christian Klein）在蓝宝石大会首日发表演讲。图源：受访者提供

发力商业AI

今年以来，人工智能相关话题持续火爆，而随着AI浪潮的不断翻涌，AI如何在企业级市场更好地落地和应用也越来越受到关注。

“现在最热门的话题是人工智能，人工智能能够对个人生活和工作产生巨大影响，”柯睿安指出，“SAP的软件过去承载着最具实质性及密集型的流程，我们深信不疑的是，SAP应用在嵌入AI技术之后，能够带来更大的价值。”

在柯睿安看来，从这个角度而言，SAP的人工智能就是为业务量身定制的。也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在本次蓝宝石大会上，SAP一口气展示了一系列企业级AI解决方案增强功能。

例如，在财务解决方案中，人工智能技术能够驱动财务自动化效率的提升。通过引入生成式AI技术，能够进一步改变解决方案对工作和生活的影响，回复客户的关键问题并给出建议，从而帮助客户更好地借助生成式AI形成突破性能力。

再如，在人力资源领域，当前企业面临着人才技能及人才招聘的挑战，而生成式AI则能够带来前所未有的机会。“我们深信生成式AI能够重塑公司招募人才和培养人才的方式，通过在不同的招聘和培训场景融入AI技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企业招聘等方面的挑战。”柯睿安表示。

需要注意的是，与当前市面上持续布局AI大模型的科技巨头相比，SAP在发力人工智能领域的思路有所不同。由于拥有大量企业级应用的多年沉淀，SAP更关注人工智能围绕客户需求的具体落地。

“与其他公司相比，SAP是截然不同的AI玩家，我们做的是商业AI。”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采访时，SAP执行董事会成员、首席技术官穆悦庚 （Juergen Mueller）指出。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当前市面上有足够好的通用模型，SAP便会采用并增强它；如果SAP有特定的专业知识能够更有效地帮助客户，便自己构建模型。

“我们把增强的大型语言模型或训练的AI模型，嵌入到SAP的财务、供应链、人力资源等应用软件中。SAP关注的是，如何利用这些产品，结合客户数据予以增强，使它更好地为客户所用。”穆悦庚表示。

客户价值导向

SAP能够在当下的AI浪潮中逐浪而行，与其长期以来的技术沉淀密不可分。

“SAP早在八年之前便开始了人工智能之旅，截至目前，我们共实施了130多个不同的AI用户案例，覆盖端到端整个产品的业务流程。”穆悦庚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介绍称。

而在这个过程中，除了开发自己的AI技术外，SAP也与生态伙伴开展了广泛的合作关系，共同进行AI协作。

此前，SAP宣布与微软进一步深化长期合作。双方会将SAP SuccessFactors（HR云）解决方案与Microsoft 365 Copilot、Copilot in Viva Learning、以及微软的Azure OpenAI Service进行整合，以访问能够分析和生成自然语言的强大语言模型，赋能企业更好地吸引和留住员工、提高员工技能。

SAP也分别与谷歌、IBM等科技公司扩大合作。其中，SAP将 IBM Watson AI 嵌入 SAP 解决方案中，帮助用户以自然语言功能提高工作效率；SAP 和Google Cloud则宣布推出一款综合开放数据产品，使客户能够构建一个端到端的数据云，通过 SAP Datasphere和Google Cloud的数据云，把整个企业环境中的数据整合在一起。

选择合作伙伴的基点，则出于给客户带来价值的意图，这一点也是柯睿安所反复强调的。在谈及自身的管理风格时，柯睿安向包括21世纪经济报道在内的媒体提及，希望自己是一名以“客户为中心”的CEO。

“因为只有客户取得成功，SAP才能够成功。”柯睿安表示，“当前许多客户面临着诸多挑战，包括业务持续性、供应链稳健、商业模式变化等，我们的技术要帮助客户解决这些问题。”

具体到人工智能技术的落地亦然。“对于大型语言模型，我们遵循合作伙伴的方式，既好又快。”穆悦庚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因为大型语言模型相对通用且相似，利用互联网上的数据进行再次训练即可，差别相对较小。SAP关注的是，如何利用这些产品，结合客户数据予以增强，使它更好地为客户所用。”

“生态伙伴的携手合作太重要了，要想推动技术的实现，帮助业务创造价值，必须要和生态合作伙伴携手做这件事，”在谈及SAP的生态系统合作时，SAP执行董事会成员、SAP 客户成功业务负责人罗旭凯（Scott Russell）同样指出，“除了已经发布的一些重大合作伙伴计划之外，我们会不断拓展合作的伙伴以及合作的内容。这个拓展包括本地的、区域的和全球的。我们将会不断投入发展生态系统，打造一个有活力的生态系统。 ”

持续投入中国市场

相较于面对行业浪潮因时而变的商业AI策略，SAP对中国的热忱并无二致。

事实上，SAP与中国的渊源已久。自1992年随着客户进入中国市场以来，SAP在中国已经走过31年的旅程。在近几年，中国也成为了SAP全球范围内增长最快的市场。根据SAP最新财报，2023年SAP第一季度云收入同比增长24%和22%，S/4HANA Cloud（ERP云）收入增长77%和75%。分区域来看，SAP 在所有地区的云收入表现都很出色，其中中国市场的云收入表现尤为强劲。

而在持续深耕中国市场的过程中，SAP也将辐射全球的重要研究机构放到了中国。早在1997年，SAP便成立中国研发中心，并在2003年将研发中心升级为SAP中国研究院。截至目前，已有近4000名软件工程师和解决方案架构师工作在 SAP 中国研究院园区内，其中 94% 为本地高级技术人才。

“中国对SAP来讲是非常重要的市场。”罗旭凯（Scott Russell）表示，“SAP一直以来在中国市场中持续投入，未来也会继续投入。”

在罗旭凯看来，SAP持续投入的原因，一方面在于中国市场规模非常大，同时中国市场在创新研发方面具备领先地位。他指出，当前有很多中国客户扬帆出海，在向全球化发展，同时也有非常多跨国公司进入中国，扎根中国，这对于SAP而言均是机会所在。同时，中国企业热衷于采纳最新技术，所以中国也是创新的热土。

“我看到中国客户有非常强烈的意愿采纳最新的技术。”罗旭凯（Scott Russell）表示，“中国客户与其他市场客户不一样，其他市场的客户更保守，更希望少冒风险。但中国客户非常愿意去学习和尝试，而且他们对新技术、新创新采纳得非常快，推向市场也更快。”

与此同时，中国市场内广阔的生态系统与超过700家的合作伙伴，以及优秀的员工团队也是SAP持续深耕的动力。据悉，今年6月中旬，罗旭凯（Scott Russell）将在SAP中国峰会上作为公司首位董事会成员访问中国。对于此次访问，罗旭凯（Scott Russell）表示，希望能聆听客户声音，学习了解中国客户真正的需求，同时跟中国客户一起制定路线图。

“每一个客户都有独特的数字化转型需求，尽管最后的目标一致，都是希望能够打造有AI嵌入的、智慧的、协同的、可持续的企业。但是，怎么走这个路线图每个企业的走法都不一样，这取决于他们的能力，也取决于他们现有的数字化系统以及生态合作伙伴。所以，我们希望能跟中国客户一起制定满足他们需求的路线图。”罗旭凯（Scott Russell）表示。

同时，罗旭凯（Scott Russell）也表示，由于客观因素原因，最近三年都没有机会前往中国，“希望通过这次访问亲自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中国市场对SAP非常重要，SAP会持续加深对中国市场的承诺。”

（实习生师洁对本文亦有贡献）